我再也不要画画了
光速跳坑,混乱杂食,假意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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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将在没有黑暗的地方重逢

【萨莫萨】困兽之斗

夭寿了画脚写文了总之就随便一写请随便一看


* 萨莫萨无差! 不是萨列里x姐姐,不是。

* 无脑甜,纯糖,没有任何虐的部分


⚠️ 预警⚠️

* 人物极度OOC

* 现代paro,哲学系学生/歌手萨-编剧/演员/摇滚歌手莫 (以此可见这是个多鬼扯的脑洞)

* 严重篡改一切,雷慎戳

* 严重文风无法统一患者,需要那种能一键统一文风的编辑器之类什么的(瘫



-


“我看见一片黑暗,”萨列里说,“澄澈的黑暗在房屋中蔓延。这儿是我的书桌,那儿是我紧闭的窗帘,到处都是颤抖的、流动的黑暗。”


“我看见一束光,”莫扎特说,“就在那片黑暗里,那里有一束光,穿过厚重的窗帘,在浓稠的灰尘后面。”


“我看见太阳,”萨列里说,“明亮的、橙黄的一团,漂浮在光晕中,像是带着玫瑰花的香味和夏天的笑声。太阳在向我走过来。”


“教堂的钟声刚好敲响了第三下,”莫扎特说,“一下,两下,三下。我向他伸出手。”


“墙壁上的裂缝金灿灿的,”萨列里说,“像是在发光。”


“我的名字是莫扎特,”莫扎特说。


“他的名字是莫扎特,”萨列里说。



-


“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萨列里像一只大猫一样团在棕色的柔软的沙发上,下巴温顺地搁在膝盖上,若有所思地回忆着。


萨列里第一次见到南奈尔是在维恩河畔剧院隔壁两条街的小剧场里。当时对戏剧一窍不通的萨列里当然不是自愿跑去看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剧团的演出的。达·蓬特绕着萨列里叽叽喳喳地安利了一整周,说什么是他最喜欢的新锐导演兼演员改编的他第八喜欢的剧作家写的他第二喜欢的剧本,一定要萨列里陪着才肯去。


可萨列里是个学哲学的,他哪里知道什么达蓬特最喜欢的新锐导演,又根本没听说过他第八喜欢的剧作家,对于他第二喜欢的剧本作品只听说过是因为充满色情淫秽内容被封了很久,不禁对达·蓬特作为戏剧影视文学系一颗新星的人格尊严进行了一番质疑。


然而还是架不住被强行拖去了。


“你不去的话,以后就不帮你改歌词了。”达·蓬特一脸严肃,看上去根本不在开玩笑。


“……和您一起提升艺术修养,培养高雅情操,这样的好事在下义不容辞!”萨列里脸色一变,话锋转得比翻脸还快。


那个来自萨尔茨堡的剧团演的是《困兽之斗》,他记得很清楚;他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南奈尔映在血红色的舞台光中雪白的脖颈。少女高举手中盛满白色灰尘的高脚杯,粉末倾泻而下,落在少女纤细的手腕上,像鲜血一样一点一点地喷溅出来,轻飘飘地滴落在深灰色的舞台上。


我进入那被黑暗弄脏了的房间

我点亮的灯越来越暗……


少女没有感情的声音清晰地倾诉着自己绝望的爱情,少女裸露的脚踝无力地悬在半空里。少女手中的刀的影子直刺向被她杀死的爱人的胸脯。在血红色的灯光里,少女缓缓地、深深地看进爱人的眼里,她的笑容里没有绝望。


萨列里看见了他自己。


那天,萨列里缩在剧场的第一排中央坐了很久,久到整个剧场都空无一人,久到灯光师都不耐烦地关了剧场灯走人,久到达·蓬特以为这位意大利老兄被话剧蒙蔽了心智还是被纯色打光闪出了心脏病,甚至冒死推了他两下,萨列里都毫无反应。


“……我觉得我好像恋爱了。”


就在达·蓬特打开手机打算打急救电话的时候,萨列里终于闷闷地出了声。



-


“南奈尔今天更ins了,您看,她多么美丽动人而又不失优雅,俏皮可爱而又不失风度……”


“你说了三遍了。”达·蓬特面无表情道。他正在帮萨列里改他新写的曲子的歌词,不出意外又是写给南奈尔的,虽然含蓄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首情歌,根本想象不到这和萨列里满脸羞涩地塞给自己的是同一个东西。


到处都是光

金色的流动的光

穿梭在阴影与黑暗之间……


“……”达·蓬特现在就想摔笔辞职。他还只是个小大学生,他到底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到底为啥要拖着萨列里去看那部剧啊?达·蓬特开始了每天一万次的自我灵魂拷问。


果然是因为自己追星,鬼迷心窍。


那天达·蓬特刚被女友甩了,又恰逢萨列里赶一个十几页的ddl完全失联了,只能自己凄凄惨惨戚戚地拐进大学隔壁街经常去的那个酒吧喝闷酒。结果刚坐下没喝几杯就看见一位异常眼熟的金发少年背着把电吉他蹬蹬蹬地跑上了舞台,花哨地向着台下行了个欧式古典或是别的什么混搭礼,抢过麦就唱了起来。那天乐队主场临时请假,大家也就没管他,任他唱他那首似乎是自己写的歌。


一开始还没人把他当回事;听着听着,酒吧里越来越多人目光聚集到了那少年身上。


居然……还不错?达·蓬特迷迷糊糊地想,比原本常驻这儿的主场唱的好多了。曲子也那么好听,不管是结构还是旋律都带着股说不出来的优雅,可其中却又饱含了那么多激情;人类情感的迸发、闪着光的奋不顾身的爱情、无上的荣光的喜悦、充斥着年轻的欢笑与活力的反叛……


达·蓬特不禁眯起了眼睛,试图看清这位来路不明的少年——这可能是颗未来的巨星,自己要是能给他写几首词的话……


达·蓬特仔细地观察了两眼少年乱糟糟的金色卷毛,浓厚的眼线,和眼角一颗巨大的星星。


这不是,那谁谁,自己最喜欢的新锐导演兼演员,还能再兼个摇滚歌手,莫扎特吗。


达·蓬特懵逼了两秒,接着想到莫扎特和他来自萨尔茨堡的剧团这周来维也纳巡演,兴奋到端起桌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把包一扔就蹦跶去台下疯狂地为爱豆打call。


于是当天晚上达·蓬特就在酒吧里堵着莫扎特,先是疯狂表白了一番,把他从五年前的剧到最新的剧全都夸了一遍,接着说什么也要给他写歌词。让他惊喜到眩晕地是莫扎特居然认识他——


“达·蓬特?您就是萨列里的御用词作者!我认识您!”


当天晚上他和莫扎特窝在酒吧的小角落里一人一杯old fashioned促膝长谈,从萨列里每天喜欢去哪个酒吧到萨列里大周末的ddl里引用了尼采哪一年的哪篇文章,无所不谈。至于为什么谈话的中心总在他那位失联了的好友身上,达·蓬特并不关心,也不想关心。


早就把失恋这种小事忘到八千里外的达·蓬特在接近凌晨的时候才回到家,怀揣着莫扎特送给他的两张票和一句“务必要邀请萨列里大师来看哦~”,一边并不清醒地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把自己那位对戏剧一窍不通的哲学系好友拖去看话剧。


达·蓬特把自己从回忆里揪出来,只想穿越回去两巴掌打醒自己。



-


达·蓬特感觉今天的萨列里不太好。


“怎么个不太好法呢,”达蓬特在ins上悄悄地给莫扎特打字,“这个人从刚刚开始就趴在那本巨厚的黑格尔上一动不动,一边盯着手机,一边好像在拿一把虚拟的小刀戳屏幕。”


“啊,现在他换了个姿势,不好,煞气更浓了!这可是大下午的在图书馆,他对面的人居然抱起书就去隔壁桌跟别人挤着了……真可怕,上次我一不小心推了他一下都没见他那么凶……”


“呃,您今天是怎么了……”达·蓬特冒死走到萨列里旁边,在别人惊恐的眼光中搬了个椅子坐下,小声问。


“您看这个!”萨列里一把把手机摔到达·蓬特脸前面,赫然是南奈尔的ins。南奈尔今天发了张很好看的自拍,然后是一张合影。


一张和莫扎特的合影。


“呃,这是莫扎特,是那天咱看的剧的导演,就是那个我最喜欢的新锐导演来着,他还是南奈尔的……”达·蓬特颤颤巍巍地试图解释,接着就被萨列里奇怪的嘶吼声打断了。


“……”达·蓬特默默闭嘴,听着萨列里发出小动物被踩着尾巴似的诡异叫声,画面一度十分搞笑。虽然对于达·蓬特来说只是可怕而已。


“达·蓬特,”萨列里顿了会儿,“这个莫扎特,他是不是还唱摇滚。”


达·蓬特默默地点了点头。


“难听的要死,音符太多了,还那么轻浮!这根本不是真正的音乐!”萨列里愤怒地说。


“……”达·蓬特内心想着,前两天您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没想到写这种垃圾音乐的人还会写垃圾剧本!他辱没了南奈尔的才干!”萨列里更加愤怒道。


“……”达·蓬特流下两行清泪,您在拉着我一周看了四场《困兽之斗》的时候可也不是这么说的。


“达·蓬特,”萨列里沉默了一会儿,虚握起左手,“您看,这是一把存在主义价值的虚拟小刀。”


“……”达蓬特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学疯了。


“这把小刀会刺穿他的灵魂,从内部吞噬他,可却不会完全吞噬;这是致死的伤痛,可却并不会导致他的死亡;他将被折磨一辈子,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都将不断地被这把小刀杀死。”萨列里低沉的语调一转,恶狠狠地咬下每一个音节,眼里凶光吓得达·蓬特坐得远了一点。


“别这样,他比你还小几届……”达·蓬特虽然根本听不懂萨列里在说什么,但觉得自己有必要为爱豆说句话。


萨列里眼里的光更凶了。


“……”达·蓬特心道自己已经尽力了,悄悄地坐得更远了一点掏出手机回复莫扎特好奇的询问。


“他吃你醋呢,他是你姐粉丝……”


萨列里此刻在干什么?他在把莫扎特过去导过的剧全都翻出来看了一遍,手机里还循环着莫扎特的歌。美其名曰,打败对手的第一步是先了解对手。


达·蓬特内心吐槽,您搜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发现他是南奈尔弟弟呢。可惜萨列里根本听不见达·蓬特的内心吐槽,所以他依然一脸的杀气。


萨列里盯着屏幕上那个金发的身影,皱起了眉毛,一边开始啃指甲。


他默默地看着那个金发少年在屏幕上跳跃着,他看着他的快乐、他的愤怒、他的崩溃、他的绝望,他看着他困兽一样的搏斗,他看着他点燃自己的生命去诠释他的反叛、他的个体存在的意义,他的信仰,和他超脱于普遍性之上的超验与孤独。他看着他最终举起那把小刀,刺向自己的胸膛。


教堂的钟声敲响了第三声。


“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为您效劳!”


萨列里望着屏幕上那个闪着光的身影,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太阳。


……是他永远也无法触碰到的太阳。是他永远触碰不到的美。那不是美;那是痛苦,多么强烈的痛苦……


明明用暴力和冲突打破了原本和谐的音符,可为什么却依然这么美?为什么这种冷感的暴力、充满矛盾的激情、和至高无上的优雅,可以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同一部作品上?


这不对、这根本不符合常理。这是错误的。这是根本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的。


……可自己又为什么从内心深处渴望着、被如此吸引着呢?


“啊,他看了一下午视频,现在开始写曲子了。真是的,他还有个八页的论文没写完……”


达·蓬特悄悄绕到萨列里背后,接着低头打字。


“我看了一眼,是之前他就在写但卡了很久的一首曲子……”


“哎呦,天哪。”


达·蓬特从来没有在萨列里的曲子里看到过那么多情感,他甚至一度认为萨列里是个性冷淡,连情歌都写得那么毫无浪漫主义色彩;可这首歌,却充斥着那么多激烈而浓稠的黑暗和绝望。那是嫉妒,那是极度的恨,那是绝望中痛苦的嚎叫,那是困兽在笼中的西西弗斯式冲撞……这漆黑的沼泽中诞生却是隐秘的欢愉,是介于阴影与灵魂之间的爱慕……


那是一把刀,一把致死却不致命的刀。


那把刀总是要对着一个人。不是他便是你自己。


“我觉得萨列里大概很讨厌你了,”达·蓬特打了又删,最后只是默默发出一句。



-


莫扎特今天不太高兴。


而这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情,因为莫扎特总是很高兴,除非有人要砍他的音乐、改他的剧本,或是要用帽子量他未来妻子的腿。可现在根本没有人敢砍莫扎特的音乐,没有人想改他的剧本,他也并没有任何未婚妻,甚至连正经女朋友都没有一个。


当南奈尔问起为什么他不接受把他甩了的前女友、也就是隔壁系花阿洛西亚的复合请求的时候,莫扎特笑的一脸高兴:因为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虽然只是听过他的歌,可却比任何人都要好,都要更澄澈,更像一束光,更像天使。可不是阿洛西亚那种出卖了艺术的女人可以与之相比的。


这次硬要拖着南奈尔一起来维也纳,也是为了让姐姐见见这位天使,为此莫扎特甚至专门为南奈尔写了一个角色。因此莫扎特在维也纳居然会不高兴这一点显得更加奇怪了。


莫扎特第一次听见萨列里的音乐还是三年前。他当时正苦恼于《困兽之斗》的剧本创作;明明已经有了那么多戏剧冲突,那么多反抗,那么多歇斯底里,可他所想要表现的那种人类情感的迸发却总还是差一点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了萨列里的歌。略微沙哑的嗓音嘶吼着的是美与压抑,是秩序下的暗流涌动,是对自由的向往,是伪装下对于痛苦的向往……


他沦陷在这支零破碎的美中无法自拔。


“姐,你说为啥萨列里会讨厌我呢?”莫扎特瘫在床上,懒懒的声线毫无变化,甚至根本不是一句问句。


“……”南奈尔在旁边化着妆,根本没有任何要回答这个他一天要问十几遍的问题的意思。


“姐……”


“你闭嘴,然后给我起来。你会在十分钟之内穿上你最喜欢的那件外套,然后我们会去去那个你特别喜欢的酒吧,接着你会上去唱那首你新写的歌,然后冲下台去找你那个叫萨列里的,当面去问他这种问题。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打爆你的狗头。”


“……可到底为什么要先去唱歌……”莫扎特被凶起来的自家姐姐吓得一哆嗦,接着又被一个凶狠的目光给瞪回去。


“因为我答应了那家老板你今天会去,”南奈尔说着,目光一瞬间柔和,“他每天都会在我窗前放一支玫瑰花。”


莫扎特一言不发地拎起起了他最喜欢的那件外套。



-


“您这曲子写的可真好,曲如其名,拿出去肯定能杀人……”


达·蓬特已经用完了所有的溢美之词,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萨列里也没在听的样子。


“……所以哎呀,别这么颓废呀萨列里,都一天了,我们可以出去……”


“走,去酒吧。”萨列里突然一巴掌合上笔记本电脑,拉起达·蓬特就打算往外走。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去试试这首新曲子。不一起吗?”


“等……等我拿一下我外套……”



-


萨列里一脸颓废地瞪着面前出门前忘记化妆的莫扎特。


莫扎特一脸伤感地望着面前满脸杀气还很丧的萨列里。



-


“您……”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尴尬地陷入沉默。


“我……”

“您……”


“……”


莫扎特最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是想说,我今天忘记化妆了,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您。”


萨列里不自觉的想说,没事,您不化妆也好看,接着就内心把居然想出这种话的自己打死一万次。


“嗯,我看出来了。”他不冷不淡道。


“……”


“……”


“您居然看出来了?您看过我演的话剧?”莫扎特诧异地挑眉,接着突然高兴了起来,嘴角都在不自觉地翘起来。萨列里莫名地有种看见莫扎特摇起的尾巴的错觉。


“看过几场盗摄,很浮夸,不喜欢。”萨列里冷冰冰的地说。


“你听到了吗达·蓬特!他看了我的话剧,而且虽然有些偏激,但做出了正面的评价呢!”莫扎特跳起来一把抓住刚想溜走的达·蓬特,虽然后者根本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也根本不知道到底哪里正面了。


“浮夸啊,我就是想通过一个人的演技和很少的灯光、音乐的结合,透过极简的装置来塑造出极度浮夸的错觉,萨列里大师不愧是能读懂我的人……”莫扎特拉着达·蓬特叽叽喳喳,完全不管这个人已经快对自己粉转黑了的样子。


“南奈尔呢?没和您一起吗?”萨列里话锋一转,突然酸溜溜地道。


“姐姐?她在吧台那儿呢,和酒吧老板聊得好高兴的样子。”莫扎特高兴着呢,根本没听出来萨列里话里的刺儿,随便往某个方向一指。


“什……她是您的姐姐?”


“要不然呢?”莫扎特疑惑地歪了歪头,接着终于明白了什么,笑出了声,“莫非您以为我们……所以才……”


“……”


“那您可真是嫉妒错人了!那个老板每天都要在姐姐窗台上放一支玫瑰……”


“……达·蓬特你给我死过来。”



-


“所以,萨列里其实不是讨厌我?”莫扎特一边憋着笑,一边大声和达·蓬特耳语。


达·蓬特在萨列里充满杀气的眼神下瑟瑟发抖。


“不,说实话,我也厌恶您的音乐和您的剧本,太大胆了,充斥着暴力和不和谐。还如此肤浅!您的作品让我痛苦!”萨列里皱眉,一连串批评地行云流水,根本不过脑子。


然后他就看着莫扎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一只漏了洞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一双眼睛委屈巴巴地盯着他。


“呃,我是说,其中可能,也有可以看的片段……”萨列里不自觉地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


“他看了四场《困兽之斗》,还写了两篇有关尼采的长评。”达·蓬特插嘴。


莫扎特看着萨列里一边痛苦地捂着脸一边尝试用脚把达·蓬特赶走,睁大了眼睛。


莫扎特一个高兴跳上了台。



-


“这首歌献给安东尼奥·萨列里。”



-


光。


那是会让人自愿放弃视力的美。广告牌、车站和树的影子摇晃着,在光的河流中扭曲、变形成暗色的斑点。面目不清的行人模糊地侧身路过,又或是飘着或突然消失,慢慢地、慢慢地汇入黑暗,成为毫无意义的世间的一部分。


到处都是光,金色的、流动的光,穿梭在阴影与黑暗之间。在所有的那些光的中间是莫扎特;那个像太阳一样闪耀,又像天使一样歌唱的莫扎特。


他无法拥有的美。他想要摧毁的美。他极度的爱与他极度的恨。


萨列里只能听见他的歌声。像是他的世界只剩下光;耀眼到刺目的光,却又是无比温暖的光。他想起梭罗说,天亮的日子多着呢,太阳不过是一颗晓星。真正的光是看不到的,正如真正重要的东西;它们太过于炫目、又太过于灿烂,在窥探的那一刹那就会失明,甚至会误以为那是无尽的黑暗。


可黑暗怎么可能会这么美,这么优雅、这么高高在上,可却又这么……温柔。


萨列里开始觉得自己从未见过白天。他的世界一直在黑夜中沉睡;他的才华不过是徒有其表。他在绝望中沉溺太久了,以至于根本意识不到那是绝望;他把痛苦当做是快乐,却把真正的欢愉当成苦难。


他看着他黑暗的世界里出现了一道光;他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蛛网一般向那束光伸出手,被久违的温度刺伤,可就在以为自己即将湮灭成灰的瞬间,却发现自己抓住了太阳。


与莫扎特比起来,太阳只不过是一颗晓星。太阳是什么?地球绕着太阳转还是月亮转还是银河系中央的黑洞转,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可莫扎特就在这里,就在他眼前、就在五米之外,眯着眼睛对着他笑着,甚至连妆都没化,就足以照亮他的整个世界。


他说,这首歌献给安东尼奥·萨列里。


他在黑暗里看着他。


他看着他的太阳扭过头,深深地看进他的眼里,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个闪着光的天使含混地用意大利语唱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的曲调,为了他、只为了他。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前所未有地搏动起来。


天使唱完最后一个颤音,闭着眼睛默了一会儿,忽视了所有的那些掌声玫瑰和再来一首的欢呼。他跳下台,直愣愣地冲着那个人走过去。


所有人都在尖叫,可萨列里什么也听不见。他看着那个金色的人影冲着他走过来。他看见一颗金色的毛绒绒的脑袋在他眼中无限放大。


太近了,手掌搭上臂弯,鼻尖贴近鼻尖,近到萨列里都能数清莫扎特的每根睫毛。不等萨列里有所反应,他的天使就过于孤注一掷地吻了过去,像某种小动物一样凶狠地啃噬着他的下唇,下一秒又反悔了似的收回尖齿,温柔地摩挲着舔舐着被咬伤的地方。萨列里不自觉地回应着这个吻,手指顺着弧度埋进不知在屏幕了看了多少次的金色的柔软卷发里。


第一个冲进他的脑袋的想法居然是,今天咬了一下午的嘴唇,大概有很多干裂的翘皮,吻起来是不是会不很舒服。


他感受着唇上的略带湿润的温度。有点咸。


他的天使在哭,同时也在笑,像是一团毛绒绒的阳光钻进了萨列里心里,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安了家。


莫扎特没有继续加深这个吻。他低下头靠在萨列里肩窝里,像是回血似的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抬起头面对萨列里更加茫然无措的目光。


“听说您打算用一把存在主义价值的小刀杀死我?”莫扎特脸上还挂着泪,却笑得那么高兴,一边还有心情调侃萨列里。


“不,我只会用这把小刀杀死您然后自杀,这是完全占有您的唯一方式,”萨列里严肃地摇头。


“那您大可不必如此,”莫扎特笑了,“从第一次听见您的曲子开始、直到永久,我一直都会是属于您的,只要您喜欢。”


“我爱您。您说呢?”



-


“我讨厌你,”


“就你那个开头,我还以为这个故事是有关你喜欢的女孩子的。”罗森博格听完了,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口狗粮。


萨列里不为所动地往莫扎特那儿靠了靠。


莫扎特自然而然地把毛茸茸的脑袋往萨列里肩膀上一靠。


萨列里从善如流地把爪子埋进了莫扎特金灿灿的头发里。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罗森博格看的不忍直视。


“所以呢,你的回答是?”


“你猜呢?”



-


“苍白的大地在我脚下龟裂,”莫扎特说,“那头野兽依旧在不停撞击着囚笼。”


“他的名字像火焰,”萨列里说,“在我的胸膛燃烧。我拥有了太阳。”


“我爱你,”莫扎特说,“你的词?”


“我也爱你。”


Fin.




(我不好意思说灵感来源《海浪》我写的太差了我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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